汤显祖三题诗讽勉谭纶 明万历二年春,汤显祖二十五岁,他二次进京参加会试,谁知又名落孙山。 同乡举子,有人替他感到惋惜,有人悄悄的开导他:“义仍啊,历朝会试登科者,哪个不是先由达官贵人推荐延誉,使之名动京师,先声夺人,然后方被主考选中,再由皇帝亲点及第。听说新任首辅张居正很喜欢结交海内外名士,你为何不去见一见他呢? 汤显祖瞪了那位同乡一眼,很不客气地反问到朝廷考进士是考文章,还是考谁会走大官的门路呢?气的同乡是直翻白眼,赌气再也不理他了。 不过同乡的话,倒是提醒了汤显祖应该去拜望一下兵部尚书谭纶。谭纶是抗倭名将,抚州宜黄人。宜黄、临川毗邻。对汤显祖来说,谭纶不但是当代乡贤,而且是高年长辈。 还是在少年时汤显祖就多次听家乡父老讲述过谭纶在浙江、福建沿海的抗倭事迹,对这位名将十分仰慕。前年,汤显祖听说谭纶正在蓟北指挥修筑长城并操演兵马,严防鞑靼入侵,便特地托人从临川寄给谭纶古刀两柄,号称“鸳鸯刀”,是汤显祖远祖遗物,锋利无比、削铁如泥,乃传家至宝。汤显祖为壮勉谭纶杀敌,毅然将宝刀相赠,并附诗一首《送谭尚书行边》: 上林飞燕满金河,杀气边头赤羽多。 相国南来征竹箭,尚书北上拥雕戈。 终知热坂熏岚静,待要寒门气色和。 入塞定多铙吹曲,传来帐下美人歌。 而此时谭纶52岁,又官居兵部尚书,对无名小辈的汤显祖也很尊重,礼貌地回赠一刀和书信。汤显祖收到谭尚书的回礼后将刀还给谭纶,表示那两口刀乃一雌一雄,不能分离。谭纶后来回信说:“足下兼资文武,惜仆犹未追踪绛、灌耳。”谭纶对汤显祖的嘉许和自谦的态度,实在让人感动,于是汤显祖又有《重酬谭尚书》一诗答复。 古刃珠生绿水文,夫妻铸就不肯分。 双飞自合辉乘斗,持赠真令气决云。 不潜虹蜺生绝嶂,还如龙雀定飞勋。 床帏独漉孤鸣掷,会自乘垣望我军。 汤显祖想到这里,又知道谭纶眼下正在京都主持兵部事务,便决计去拜望这位神交已久的乡里尊长。 汤显祖兴致勃勃来到兵部尚书谭纶府邸,通报了姓名。谁知兵部大人威仪显赫,欲见实难。汤显祖连找了四次,第一次求见,门官见无‘红包’,推脱尚书大人和某太守饮酒。第二次,又说兵部大人和诸将军商议军国大事。第三次,则干脆说谭老爷正在睡午觉。然而汤显祖脾气倔?越是见不到就越想见,感动了一位守门的老兵。他说服了门官,将汤显祖带到客厅小坐,泡上一杯香茶,等候谭纶接见。 汤显祖端起香茶喝了两口,突然传来了呼卢喝雉的叫嚷声和毫无顾忌的大笑。笑声刚落,又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尚书大人,有人再叫谭大司马。 此时的汤显祖心潮沸烫,后悔自己不该前来自讨没趣。于是拂袖而起,急忙离开尚书府,到驿馆收拾行李,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京城。 第二日,谭纶就收到驿丞送来汤显祖的书柬,拆开一看又是一首七言律诗《留别大司马谭公》 圣代和戎赐玉钟,旗门人醉偃春风。 朝开六著香奁上,夜采三花锦袜中。 太守只知鸿雁美,将军数奏画蛇功。 芳芬接近莲花府,惆怅西山晚郁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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