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那天坚持让他去做个检查,也许他就不会离开!”虽然丈夫已经逝去一年半,但妻子彭桂萍仍然难以释怀,她心中始终有个无法弥补的遗憾,因为自己没有“强制”已感身体不适的丈夫去医院检查,丈夫带病上岗,最终倒在了一直坚守的扶贫岗位上。
胡学发,抚州长运公司工会副主席。2017年2月,他参加公司第二批“连心”小分队,进驻南丰县太源乡寨俚村开展驻村帮扶,同年6月接任驻村“第一书记”兼“连心”小分队队长。2018年1月3日,胡学发出门时隐约感觉身体不适,妻子劝他请假去趟医院做个检查,他说,下次吧,现在是脱贫关键时刻,自己作为“第一书记”不能离开。1月5日,加班到深夜11点的胡学发感到胸口闷痛。次日清晨,因病情加重被紧急送往医院,经诊断为急性心肌梗死。19日,胡学发再次突发心肌梗死,在医院不幸病逝,生命永远定格在了54岁。
“农村的情况我比别人更了解”
寨俚村地处南丰、黎川两县交界的偏远山区,属于省级贫困村,全村有26户贫困户。2017年2月,响应市委“四进四联四帮”活动的号召,胡学发主动请缨去寨俚村驻村帮扶。
对此,妻子彭桂萍一度强烈反对。因为只有她知道,胡学发2014年曾因高血压引发心肌梗塞,到“鬼门关”走过一回。驻村扶贫,工作忙、压力大,离医院又远,万一发病了怎么办?“我是农村出来的,农村的情况我比别人更了解。”在丈夫软磨硬泡并一再保证“按时吃药”保重身体的情况下,彭桂萍最终被说服。
但让彭桂萍没想到的是,在离家100多公里外的寨俚村,胡学发对她的承诺并没有兑现。
一到寨俚村,胡学发就忙到停不下来。白天走访贫困户了解情况,晚上整理扶贫资料,不到1个月,他就将分散在10个村小组的所有贫困户都走访了一遍。“经常看他工作到深夜,把每家每户了解到的情况都记录得特别仔细,答应贫困户的事情,他总要想方设法做到。”在驻村扶贫同事郭泽纯的眼中,加班熬夜逐渐成为胡学发的工作常态。
那本厚厚的《民情日记》见证了胡学发奔波忙碌的身影,“公司已对我们上报种植白莲的贫困户补贴(种苗补贴每户600元)一事进行了确认,批复程序正在进行。外加政府统筹的产业直补3000元,对贫困户增加收入有很大帮助。”“低保户吴正国反映,其本人患癌症,希望给予帮助。由于吴不属于贫困户,不在帮扶范围,但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予必要帮助。”“蜜橘生长情况不好,有减产趋势,经向村委班子了解,今年雨水不足,影响了蜜橘生长,虫害也比往年厉害些。”……
即使在生病住院期间,胡学发也没有停歇。寨俚村党支部书记胡四昌说,“看病的时候,他还一天打十多个电话给我们,询问村里情况,交代好近期要做的工作,听到寨俚村顺利通过扶贫国检年终考核时,他很开心”。
“亲兄弟都没这么好”
雨衣、雨鞋、手电筒,是胡学发驻村扶贫的“三件宝”。雨衣、雨鞋是为下雨天的泥泞道路准备的,手电筒是为晚上入户准备的。
夏日里的寨俚村蛇虫活动频繁,村民说,晚上最好别出门,一不小心容易踩到毒蛇。可村民们一般白天出门干活,晚上才在家,胡学发不顾劝说,依然和驻村扶贫的同事晚上一手拿着手电筒,一手拄着小木棍,摸索着一家一家走访,回来后又在蚊虫飞舞的灯光下认真地写民情日记。
“这样的干部,亲兄弟都没这么好!”在贫困户彭永才老人的心中,胡学发胜似亲人。
由于老伴和儿子相继过世,彭永才带着13岁的孙子生活,日子过得很艰辛。爷孙俩虽然种了40亩南丰蜜橘,但一没劳力二没销路,有时眼看着蜜橘烂在树下,也无计可施。胡学发得知后,组织他所在公司的职工和家属前来果园开展采摘活动,还自己掏钱以市场价收购橘子,再运到抚州销售。“我连地里都没去一次,胡书记每次都直接把钱交到我手里。”
贫困户夏春林有轻微智障,胡学发每次去看他,他都缠着要胡学发交手机费,一般人不会认真搭理,但胡学发每次都自掏腰包帮他交了,有时30元,有时50元。
有一次,60多岁的贫困户陆金仔骑三轮车,翻进了村前山路的深沟里,被压在车下面,汽油浇了一身。路过的胡书记二话不说,不顾危险就跳了下去,把人救了上来。
……
驻村的一年里,胡学发带领小分队成员用足用好健康扶贫保障政策,为全村25户贫困户代缴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;为9户因病住院治疗的贫困户申请报销医药费175075元;
短短一年,他带领小分队成员落实安居扶贫政策,为贫困户改造危房、改水改厕;
短短一年,他带领小分队成员为9户贫困户的子女教育落实了教育扶贫措施,减免和发放教育扶贫资金18475元;
……
“胡书记来的这一年,寨俚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致富的框架和蓝图!”胡四昌切身感受到了胡学发带给寨俚村的巨大变化。在南丰蜜橘种植面积扩大到2970亩的基础上,胡学发引导贫困户大力发展槟榔芋、白莲、生猪、野兔等特色种养产业,全村养殖生猪101头,种植白莲110亩、槟榔芋170亩,实现了特色产业发展“多点开花、全面结果”。与此同时,他积极发动村民发展烟叶种植产业,每年在提高村民烟叶种植收入的同时,通过烟叶返税为村集体年均增收4.62万元,实现了村集体经济零的突破。短短一年,寨俚村实施扶贫项目16个,落实项目资金352万元。
“有他在我们很安心”
“以前不相信有放假不休息、每天坐在办公室的人,但是胡学发的出现,让我信了。”胡学发的同事、80后女生杨扬在朋友圈的一篇悼文令人动容。2008年,杨扬大学毕业后进入抚州长运公司办公室工作,虽然和胡学发只共事短短两年,但对胡学发这位“师傅”钦佩不已。
在抚州长运公司,胡学发是出了名的“胡全能”,修电脑、修家电、修自行车、做木工、换灯管,什么活都干得有模有样,摄影、书法、篆刻,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他。他是出了名的“老黄牛”,为了让家在外地的同事与家人团聚,他经常放弃休假主动申请值班。他是出了名的“热心肠”,用自学的电工技能和电脑知识,为公司和同事义务维修电路、电脑和刻录光盘,从不推辞。
上世纪90年代,胡学发所在公司为适应市场发展,计划开发微机售票系统。那时计算机办公普及率不高,要改革传统售票方式十分困难,没有人愿意主动牵头做,胡学发自告奋勇表示愿意试一试。从那时起,他没日没夜地抱着操作系统资料研究。微机售票试用初期,系统运行不稳定,总会出状况。为了不影响白天正常售票,胡学发就等到晚上下班后,和同事通宵达旦作业,反复核对系统装置,不断优化安装方式。潜心钻研1个月,胡学发终于成功研发出微机售票系统。自此以后,胡学发成了公司的“编外售票系统管理员”,无论哪个车站售票出了问题,大家都自然而然地第一个找他帮忙。
公司总经理王建仁说:“胡学发就像一颗螺丝钉,无论钉在哪里,都十分结实、牢靠,有他在我们很安心。”
2014年的一天,彭桂萍在洗衣服时从胡学发的裤兜里找到了一张汇款单,胡学发给宜春市的一名贫困女孩捐款800元。胡学发家庭经济拮据,彭桂萍下岗后常年待业,女儿在读大学,还要赡养老母亲、接济哥哥,而胡学发每个月3000多元的工资是家里唯一的收入。彭桂萍忍不住责怪,可胡学发却说:“我少抽点烟,这点钱不就省下来了。”
在抚州长运公司办公室、工会工作期间,胡学发走访了公司每一户困难员工家庭,深入了解困难员工致困原因,建立困难员工档案,争取困难补助,可却从不提自家的困难。
……
胡学发的人生平凡朴素,却发光发热极尽绚烂,正如驻村扶贫同事郭泽纯所言,“他站着是一面旗帜,倒下是一座丰碑!”